郗自信望着夫人眼中的血泪,心中一阵刺痛。
他想起二十年前,两人在战乱中相遇,她跟着他从一个军营辗转到另一个军营,从未有过怨言。
如今却要让她担惊受怕,不禁喉头一紧:“待某面见陛下,便恳请解甲归田,许你塞上江南,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言罢,他转身翻身上马,马鞭轻挥:“起行!” 三千精骑随即整队,如黑色的洪流般涌入朱雀门。
含章殿内,熏香浓郁得令人作呕。
郗自信一踏入殿门,便敏锐地注意到两侧立柱后闪过的甲士身影,心中警铃大作。
正中龙椅上,彭城王刘义康笑容可掬,亲自为他斟酒:“司空长途跋涉,朕特备西域葡萄美酒,尝尝如何?”
郗自信盯着杯中殷红的液体,想起北疆将士们用雪水拌着粟米充饥的场景,淡淡道:“谢彭城王美意,某不惯甜酒,还是换些粟米酒吧。”
刘义康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司空果然是粗人,不懂风雅。也罢,今日不谈酒,只谈正事。”
他抬手示意,殿后转出一人,竟是前南蛮行参军庞延祖。
“檀将军,” 庞延祖伏地叩首,声音颤抖,“小人有罪,曾目睹将军与谢灵运密议谋反。。。”
“放屁!” 郗自信拍案而起,铁枪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谢灵运谋反时,某正在北疆抗敌,人证物证俱在军中!”
他转头望向刘义康,“彭城王竟信这等宵小之言?”
刘义康往后一仰,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何况,孤还听说,你在寻阳私藏甲胄三百,意图不轨。”
郗自信只觉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他忽然想起元嘉九年,文帝曾亲赐他寻阳甲第,难道如今竟成了罪名?
“陛下!” 似乎想清楚缘由,他怒吼着呼叫着文帝,“你既疑某谋反,何不当面质问?躲在背后使这些阴诡手段,算什么天子!”
殿门突然大开,文帝刘义隆被宫人抬入殿内,形容枯槁,宛如鬼魁。
“道济,” 他微弱地挥挥手,“朕素知你忠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