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文帝突然抬手,龙袍袖口露出里衬的暗金色寿纹,那些云纹绣线已有些许脱线。
“朕意已决。” 他的目光掠过郗自信,落在王玄谟展开的舆图上,滑台城的位置被朱砂圈得通红,像一个正在溃烂的伤口。
“传朕旨意,命王玄谟为北伐前锋,即刻整备水师。”
退朝时,沈庆之在宫门外拦住郗自信。
老将的铁刃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甲片间夹着一片柳树叶 —— 那是今早操练时落在肩头的。“裴大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某昨夜观星,荧惑犯心宿,主兵灾。你我怕是拦不住了。”
郗自信望着沈庆之鬓角的白发,想起十年前自以为是的 “劝谏成功”,不过是文帝借他之口制衡彭城王的权术。
此刻宫墙下的柳树枝条被风吹动,嫩黄的叶尖扫过他的袍角,像是在无声地嘲笑。
他摸出袖中那枚檀道济的 “忠勇” 玉珏,玉质冰凉,刻痕里嵌着十年的光阴与失落。
原来历史的惯性如此强大,即便他以史为镜,终究还是成了这 “群臣劝战” 狂潮中,一枚无法逆转棋局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