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文帝打断他的话,玉珏突然掷在废黜诏上,砸中 “窥窃国柄” 四字。
“檀道济当年也说愿守豫章。”
烛火突然骤暗,郗自信在阴影里看见文帝袖口滑落的药囊,与人参味混在一起的,正是三日前相府西厢房飘散的龙涎香。
药囊的锦缎绣着茱萸纹,本是去年重阳之时会稽宣长公主所赠,此刻却成了兄弟离心的信物。。。
翌日,宫门前的青铜兽首在晨雾中凝着露水,郗自信被贬离建康的马车停在阙下。
文帝刘义隆不知何时已立在丹陛上,龙袍的明黄在薄雾中如同一团摇曳的烛火。
“车子(刘义康小字),” 文帝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沙哑,打破宫门前的寂静,“此去江州,镇守豫章,当好自为之。”
郗自信转身,看见兄长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他撩袍跪拜,额头触到微凉的青石板:“陛下,臣临行有一言相谏。”
春风卷起他的广袖,露出袖口磨旧的桑蚕丝纹,“昔晁错言 ‘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今国家欲兴北伐,更需深耕农桑。臣近日在相府所拟《农田改革策》,望陛下。。。”
“好了,临行之际就别说这些了。” 文帝打断他的话,袖中滑落的竹简落在阶上,正是那卷未批的农桑奏议。
竹简边缘还留着郗自信昨日仍在修改的朱批,“亩收三石” 四字在晨露中泛着湿意。
文帝弯腰拾起竹简,指腹碾过刻痕:“农桑之事,朕自有计较。” 他的语气冷硬,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郗自信叩首起身,望着宫墙上斑驳的砖纹 —— 那是武帝刘裕北伐时留下的箭痕。
“臣弟此去江州,愿为陛下试种新稻。” 他的声音在宫门前回荡,惊起檐下栖息的雨燕,“若得成效,望陛下推广天下。”
说罢转身登车,车轮碾过宫门前的青铜地漏,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未竟的改革之梦。
文帝立在原地,望着马车消失在晨雾中。
手中的竹简沁着凉意,“区田法” 三字的刻痕在他的心中默默权衡。
他想起汉初文景之治,“劝趣农桑,减省租赋”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