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安娜的声音陡然提高,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
她站起来时碰翻了马克杯,褐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晕开,极像世界树的根系在卫星图里的形状,“他们想成为上帝?”
我盯着那摊咖啡,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在智利观测站,我亲眼目睹了世界树的触须如何穿透混凝土,将整座城市的电力系统绞成废铁——它需要的不是破坏,而是接管。
如果零点组织掌握了修复技术……
“叮——”
玻璃门被推开的清脆声响打断了我的思绪。
汤姆站在门口,白色西装笔挺,腕间的百达翡丽在应急灯下闪烁着冷光。
他举着一个文件袋,嘴角挂着那种商人特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林博士,我是不是来晚了?”
金博士的十字架“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安娜的手已经按在腰间——那里通常别着她环保组织的徽章,现在却空着。
我注意到她的耳尖泛红,那是她愤怒到极点的征兆。
“汤姆先生。”我的声音平稳得像一台精密仪器,“凌晨四点来谈合作,很有诚意啊。”
他走进来,皮鞋跟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
文件袋摊开时,封面上“碳交易优先权”几个烫金大字刺得人眼睛生疼:“修复工程至少需要两百亿的启动资金,防御委员会的拨款卡在了第三轮投票——”他拖过一把椅子坐下,手肘撑在那摊咖啡旁,“我可以让这笔钱明天到账,但未来十年全球碳汇收益的30……”
“不行。”我打断了他。
西装内袋里的名单突然变得滚烫,红围巾老太太的话在耳边响起:“穿西装的男人在教堂搬了一箱东西。”汤姆上个月刚给纽约教会改建项目捐了两百万。
他的瞳孔缩了缩,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林博士,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天真。没有资金——”
“我们有汉斯。”我抓起桌上的卫星云图,边缘被我捏出了褶皱,“德国的绿色基金昨天刚通过了追加条款。”
汤姆的指节在文件袋上敲了两下,动作和卢峰刚才一模一样。
他起身整理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