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言栏里的字像根细针:\"让地球活下去,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半小时前到的。\"汉斯转动着钢笔,笔帽上刻着他女儿的名字,\"查了收款路径,经过十二层匿名壳公司,最后\"他喉结滚动,\"指向南极的某个卫星账户。\"
南极。
我想起红围巾老太太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小学操场旧水井\"——那口井的坐标,和南极科考站的备用通讯节点,在同一个经纬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安娜的信息跳出来:\"汤姆旗下三家子公司参与过"灰影"地下项目,证据已匿名发给《纽约时报》。\"我点开附件,股权穿透图里,汤姆的私人信托像张蛛网,最深处缠着\"灰影\"的标记——那是零点组织的外围代号。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
我望向楼下,《纽约时报》的采访车正往生态研究中心开,车顶的卫星天线像根锋利的矛。
汤姆的白色西装在人群里闪了一下,他对着手机吼的样子,和昨天那个从容的商人判若两人。
\"舆论风暴要来了。\"我把手机递给汉斯,屏幕光映得他嘴角扯出个苦笑,\"至少能缓他施压的脚步。\"
实验室方向传来金博士的欢呼。
我隔着玻璃窗望过去,他正举着培养皿转圈,蓝藤的叶片在灯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
那抹蓝让我想起智利观测站塌陷前的天空——世界树覆盖整座城市时,天就是这种死一样的蓝。
汉斯突然碰了碰我胳膊,银行界面还亮着:\"你说,这钱\"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我摸了摸内袋的名单,纸张边缘的褶皱此刻像道伤疤,\"但我们需要它。\"
暮色漫进窗户时,卢峰发来消息:\"防御委员会的拨款流程重启了。\"我望着楼下逐渐散去的媒体,汤姆的白色西装已经不见,只留一滩被踩乱的咖啡渍,形状像极了世界树根须的卫星图。
汉斯把到账通知打印出来,墨迹未干的字在纸页上晕开:\"明天飞柏林签合同?\"
\"不。\"我抓起桌上的卫星云图,北美荒漠带的标记被我捏出折痕——那里将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