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引导世界树,是……”伊恩的声音发涩,“意识上传。他们要在人类灭绝前,把自己的意识塞进那棵树的网络里。”
终端机掉在甲板上的声音很轻,但我听见自己骨头裂开的响声。
杰克的照片在屏幕里笑着,那是去年在日内瓦,他拍着胸脯说要当我们的内线。
现在照片边缘泛着雪花,像被某种黑暗啃噬着。
“切断联系。”奥利维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了出来,她应该在指挥所,可我能想象她攥着咖啡杯的样子——指节发白,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那为什么要留这台终端?”我弯腰捡起终端,杰克的工牌还卡在卡槽里,金属边缘硌得手心生疼,“他知道我们会找到,知道我们需要这些信息。”
通讯器里安静了两秒,接着是纸张翻动的脆响——佐藤应该在看行动日志,他总把笔记本揣在和服里层。
“陷阱式接头?”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硝烟味的沙哑,“干扰装置屏蔽信号,录音设备藏在纽扣里。”
奥利维亚骂了句脏话,但我听见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在查东京塔的结构。
“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我对着通讯器说,风灌进领口,凉得人发抖。
三个月前在nasa地下观测室,我看着最后一颗消失的恒星时,也是这种冷——从骨头里往外渗的冷,但手指还在敲代码,因为停不下来。
杰克的信息是半小时后发来的,用的是我们专用的加密频道。
“东京塔顶层,午夜十二点。”
我把终端递给卢峰时,他的手劲大得能捏碎金属:“我跟你去。”
“不行。”我扯下战术背心上的定位器,塞进他掌心,“佐藤需要你守着指挥所,伊恩要继续分析数据,奥利维亚……”我笑了一下,“她得盯着卫星,万一我们被埋在东京塔下。”
午夜的风掀起窗帘,我站在酒店顶楼的落地窗前,东京塔的灯光在雨雾里模糊成一团。
手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七分,西装内袋的纽扣式录音设备硌着肋骨。
手机震动,是杰克的消息:“别带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