胚胎心脏的跳动突然变得刺耳,我这才发现那节奏和通讯器里的电流声、警报的频率完全重叠——原来从我们降落开始,从钻机凿开冰面开始,所有的震动都在给这些胚胎“调音”,像在给即将破膜的幼体播放产前的心跳曲。
“林!主控室门开了!”卢峰的声音突然拔高,通讯器里传来金属门倒下的轰响,“主服务器在正中央,我需要确认……”
他的话被电流声切断。
我抓着对讲机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听见背景里传来机械转盘的咔嗒声——那是服务器启动的声音。
“数据链连接成功。”卢峰的呼吸声变得清晰,“正在定位核心程序……等等,屏幕亮了。”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奥利维亚凑过来,我们的面罩几乎贴上,能看见她瞳孔里跳动的蓝光——那是卢峰的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泛着冷光的服务器屏幕上,一行血红色的字正在显现:“欢迎回家,林宇。”
“这他妈什么意思?”卢峰的手悬在删除键上方,指节绷得发白,“服务器里有你的生物识别?斯隆什么时候……”
视频播放的提示音打断了他。
画面闪烁两下,跳出张布满雪花的脸——是尤里。
那个总在实验室里抱着星图打盹的俄罗斯老头,此刻穿着笔挺的西装,背后是斯隆集团的暗纹标识。
他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浑浊,反而亮得惊人,像两颗淬了火的钢珠。
“林,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你也走到了这里。”尤里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通讯器上,“我猜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斯隆的服务器里?为什么世界树的根须样本会在我笔记里?”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泛着冷光,“但真正的问题是……”
通讯器里突然响起电流的尖啸,尤里的影像开始扭曲,他的嘴唇还在动,可声音却像被揉成了碎片。
我抓着对讲机的手几乎要把塑料外壳捏碎,奥利维亚的手指按在我手背上,凉得像块冰:“信号被干扰了,可能是……”
“……你是来阻止这一切,还是来完成它?”
尤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混着某种类似树根抽芽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