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璃浑身一颤,却没有退缩。她的唇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寸
裴砚之猛地松开手,转身离去。夜风拂过面颊,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方才那一刻,他几乎要吻上去——在他恩师的灵位尚未满月的时候,在他这个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兵部侍郎最该恪守礼教的时候。
回到书房,裴砚之命人备了冷水。沐浴更衣后,他坐在案前批阅军报,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那些字迹在眼前跳动,渐渐变成温如璃临帖时专注的侧脸,她腕间鲜红的守宫砂,她衣带滑落时腰窝的弧度
“啪“。
朱笔折断在指间,鲜红的墨汁溅在宣纸上,像一滴血。裴砚之盯着那抹红色,忽然抽出一张新纸,提笔蘸墨。
他从未画过人物。自幼习的是兵法韬略,绘的是行军阵图,人像一道向来避而远之——尤其是女子像。可今夜,他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笔尖在纸上游走,勾勒出一道朦胧的身影。
先是纤细的颈,再是半露的肩,最后是衣带滑落的刹那,腰窝处那一弯动人的凹陷裴砚之画得极快,像要把脑海中的影像尽快驱逐。可越是画,那身影就越发清晰,甚至开始对他微笑——
“世子爷画的是谁?“
裴砚之悚然一惊,迅速用军报遮住画作。裴安站在门口,手中端着安神茶。
“谁准你进来的?“他厉声道,声音里带着北疆风雪般的寒意。
裴安慌忙单膝跪地:“小的敲了三次门,世子没应声,担心“
“滚出去。“
待房门关上,裴砚之才移开军报。画上的女子已初具神韵,虽无五官,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最要命的是,他竟在不知不觉间,用朱砂点出了她腕间那颗守宫砂。
“荒唐“
裴砚之揉碎画纸,扔进香炉。火焰腾起,瞬间吞噬了那个不该存在的身影。可当灰烬飘散,他又鬼使神差地抽出一张半透明的蝉衣笺,覆在方才作画的纸上——
墨迹透了过来,虽模糊,却更添几分朦胧之美。那腰肢的弧度,衣带的走势,甚至比原画更令人浮想联翩。
裴砚之盯着这张透墨画,喉结滚动。忽然,他想起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