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林雨,请你说明案发当天的具体情况。”审判长言简意赅地发问。
林雨用极轻的声音说:“那天我值完夜班,回家睡觉。他……又开始说我在医院不干净,说我迟早会染病死。他……他说他看到我跟病人笑……我没有说什么,就进了厨房。他……他跟了进来,说要教训我,把锅砸在地上,我……我就拿了菜刀……”
她的陈述含糊而破碎,带着明显的情绪波动。公职律师在其后补充:“本案被告长期受到家庭暴力侵害,有过三次轻微骨折未入院治疗记录,邻居亦多次报警但因取证不足未构成家暴立案。我们认为这是典型的长期受虐后反应,应考虑防卫过当或情绪失控为情节,从轻处置。”
“那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离婚?”
这是审判长提出的追问。
林雨沉默片刻,才哑声回答:“我怕……怕他报复我妈。他说过,要是我离开他,就去我妈工作的超市闹……”
“你有没有向警方报案?”
“有过……但每次警察来他就装得很好,说是我在撒泼,还说我要是再胡闹,他就对我家人下手……”
这段对话让法庭一度陷入沉默,只有书记员的笔尖在纸面摩擦的轻响。
接下来的庭审进入交叉询问阶段。检方强调林雨具备主观恶意,在受到挑衅后没有选择离开或报警,而是选择了致命暴力;辩方则强调其长期被控制、缺乏独立逃脱能力,主观动机非以杀人为目的,而是情绪崩溃下的非理性冲动。
程望始终没有发言,他的角色是证据收集者而非庭审主角,但他始终目光专注,记录着每一句可能对今后量刑建议起作用的内容。
庭审持续三个多小时,最终在上午11点45分结束。
审判长宣布择日宣判。法槌落下时,林雨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缓缓抬起头,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解脱的神色。
赵莉则在庭外哭倒在地,她一边掩面痛哭,一边呐喊:“我哥不是畜生!他是人!是人!”
媒体记者远远拍下这一幕,程望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他明白,在这个法理与人情交缠的案子中,没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