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地云镜里,她做了皇后,我便深厌她。我做王兰因时,曾以为她是绝好的人。
“安平观里有太后的海灯,太后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最是疼你,你去跪个几日,以表孝心吧。”我道。
她委屈又温顺,跪下:“是。”
能让她不舒服,我就很舒服。
自跟我吵了一场后,赵玄郎接连宿在安平观好几日。
他被身体的迟暮折磨得夜不能寐。
一个人躺着,没有见任何人。
他是开基君主。
结束乱世。
所有人都称他为“明主”。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年轻,纵横沙场,开疆拓土,收复所有的蛮族,辽,西夏……
他惧怕衰老,惧怕死亡。
他不敢面对身边的人,想一个人老去。
前几日夜里,他做的那个梦,让他每天看到太阳落下,都惊心不已。太阳落下,便又是一天过去。他的时日,又少了一天。
赵匡义伤势好些,略微能站起来后,去见了赵玄郎。
漆黑的庵堂里,赵匡义看到赵玄郎独坐在榻边,道:“皇兄,你怎一个人在这儿?”
“朕老了,什么也做不了,独坐在此,聊度光阴,寂寂等着大限罢了。”赵玄郎道。
“皇兄莫要如此灰心,皇兄天纵英明,举国上下,皆依赖皇兄。等皇兄身体好了,还能带领兵士,灭了契丹……”赵匡义道。
赵玄郎道:“你真的这样想么?现在我连政务都处理不动了。哪有力气领兵呢。”
赵匡义笃定道:“皇兄不过是一时小恙,定能好起来,再振雄风。世上再无有如皇兄一般威武之人。”
赵玄郎大为感动。
天底下,也只有他的弟弟相信他可以再振雄风了。契丹一日不灭,他心里一日不安。
兄弟俩相对而泣。
赵匡义道:“皇兄的身体,多日未能大愈,想来是未遇到绝世名医,臣弟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命人四处寻访医者。臣弟今日来,便是想禀报皇兄,有人荐了一位云贵高人,有华佗的本事,臣弟已命人将他请来了。今晚便能到山上。”
听了这番话,赵玄郎心头忽而有了希冀,挣扎着起身,下了地,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