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扯掉盖头,对着我爹大喊。他的肚子已经裂开,里面掉出无数条红色的虫子,虫子爬向我,在我脚边织成红毯的形状。
族长举起镰刀,刀刃映出我绝望的脸。就在这时,晨鸡突然报晓,所有河童瞬间化作血水,七个女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变成七堆白骨,每堆白骨的手腕上都戴着骨头手链,手链上的骨头已经拼成了完整的“奠”字。
我爹挣扎着爬过来,手里攥着块带血的布:“去阴河源头,那里有口锁龙井,把胎盘扔进井里,就能永远关上阴河的门”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化作了灰烬,灰烬里躺着半块玉佩,正是我妈当年的陪嫁。
阴河源头的锁龙井被杂草覆盖,井口结着蛛网,网上挂着几十个红盖头。我刚把胎盘扔进井里,水面突然沸腾,传来无数人的尖叫声。井底升起一具棺材,棺材上的喜字鲜红如血,正是表婶男人的那口棺材。
棺材盖打开,里面躺着个穿着现代婚纱的女人,她的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上绣着牡丹花纹。当她摘下面具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那是我的脸,左眼下方有颗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
“欢迎来到阴婚的轮回。”她开口,声音是我妈的嗓音,“1963年,你外婆是活新娘,1993年是我,2023年轮到你,而2053年”她抚摸着肚子,那里有东西在蠕动,“你的女儿会接过红盖头。”
井口的蛛网突然缠住我,将我拖向棺材。我看见井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婚书,最新的一份上,新郎的名字是族长,新娘的名字是我。棺材里飘出熟悉的线香味,混合着腐臭味,我突然明白,所谓的阴婚,根本不是死人娶亲,而是活人被永远困在死亡的循环里,用子宫培育下一代祭品。
当棺材盖合上的瞬间,我听见远处传来送亲的锁呐声,这次的队伍里,多了个穿着现代西装的纸人,纸人的脸上贴着我爹的照片。而我的左手腕上,不知何时戴上了弟弟的骨头手链,每颗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