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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分那日的雾气浓稠如浆,大巴车窗上凝着血珠似的水痕。我隔着玻璃看见雾隐村的路牌,铁锈顺着“雾”字第二笔往下淌,像道没结痂的伤口。老树根蹲在槐树下,手里的烟袋锅子明明灭灭,火光映着他左脸那道三寸长的疤——那是三年前他儿子掉进井里时,用镰刀砍井绳划的。
    “妮子,你可算回来了。”他站起来时,膝盖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像有人在掰断指骨。他身后的老槐树树干上,不知何时钉着块褪色的黄布,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纹,符纹周围爬满密密麻麻的蚂蚁,正排着队往树洞里钻。
    行李箱滚轮碾过晒谷场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过石磨时,我瞥见磨盘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淡青色,边缘泛着白,像是被硬生生拔下来的。石磨后面的墙根下,堆着几具死鸡,脖子都拧成了麻花状,鸡血在泥地里洇出不规则的图案,像极了井台上的指印。
    祖屋的木门比记忆中矮了半尺,门框上的春联褪成了灰白色,“吉祥如意”四个字裂得只剩“女”“口”“立”“日”,拼起来像句隐晦的诅咒。推开门的瞬间,有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砸在我脚边——是个锈迹斑斑的铃铛,铃铛上系着蓝花布条,和堂哥下葬时盖在棺材上的布一模一样。
    正厅供桌上的遗像换了新的,堂哥的脸被放大到几乎占满整个相框,他眼珠斜斜地盯着东侧的墙,那里有道裂缝,裂缝里塞着团头发,黑中夹杂着几根银白,用红绳扎成小辫,辫梢结着水草。供品还是那半碗米饭,米饭上爬满了潮虫,虫子们正啃食着米饭里的长发,发出“沙沙”的响声。
    我伸手去摆正相框,指尖刚碰到玻璃,突然听见相框后面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妹子……”堂哥的声音从相框里渗出来,带着气泡破裂的杂音,“井里的水满了,她们要出来找你了……”我猛地缩回手,相框“啪嗒”一声倒在供桌上,露出后面用刀刻的字:“子时三刻,莫近井台,见影即亡。”
    后半夜的雨来得毫无征兆,雨点里混着细小的石子,打在瓦上“噼里啪啦”响。我躺在东厢房的土炕上,盯着屋顶的横梁看。横梁上有片霉斑,形状像个跪着的女人,她的“头”垂在“膝盖”上,“头发”顺着梁往下滴黑水,滴在墙根的青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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