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你爸的破烂!”母亲冲上来时,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手里还握着半块碎瓷片,锋利边缘划开掌心,血珠滴在褪色的地毯上,像开了几朵暗红的花。林小满慌忙把铜镜推回纸箱,却在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浑身泛起鸡皮疙瘩——那触感不似冰凉的金属,倒像覆着一层温热的人皮。
“我说过多少次,别碰这些晦气东西!”母亲一把扯过纸箱,底角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泛黄的老照片边角。林小满瞥见照片里穿月白旗袍的女子,乌发垂肩,嘴角含着抹似有若无的笑,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在黑白影像里泛着诡异的虹光。
当晚雷声轰鸣,林小满躺在床上,听着雨水顺着瓦当滴落的声音,数到第三十七声时,忽然听见阁楼传来吱呀响动。她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光着脚踩过冰凉的地板,楼梯转角处的老式挂钟指向凌晨两点十七分,钟摆声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下都在撞击她的太阳穴。
阁楼天窗漏雨,地板中央积着水洼。林小满的倒影在水中碎成无数片,她举着手电照向昨晚的纸箱,却发现铜镜已经立在窗台上,镜面正对着她的方向。更诡异的是,镜中映出的房间布局与现实完全颠倒——本该在左侧的樟木箱出现在右边,窗台上的裂纹呈顺时针螺旋,而她自己的倒影,右眼角的泪痣竟移到了左脸。
闪电划过的瞬间,林小满看见镜中闪过一道黑影。那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珍珠耳坠在电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线。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脚底一滑,整个人摔进积水中。手电筒滚到镜前,光柱斜斜切开黑暗,照亮镜中女人的裙摆——那布料上绣的不是寻常花纹,而是密密麻麻的眼球,每只瞳孔都在随着光影转动。
“小满?”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说不出的颤音。林小满抬头看向现实中的窗台,铜镜依然立在那里,可镜中的女人已经消失了,只有她自己狼狈的模样,头发滴着水,眼神里满是惊恐。她伸手去够手电筒,指尖刚碰到金属外壳,镜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