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小满在厨房洗碗时,发现水池下水道堵了。她戴上橡胶手套去掏,指尖触到一团湿滑的长发,缠绕在锈迹斑斑的水管上。头发乌黑发亮,不像是母亲的银丝,倒像是正值青春的少女所有。当她把头发扯出来时,赫然发现发尾系着枚珍珠耳坠,正是照片里那个旗袍女子的饰物。
“扔了!”母亲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以后不许再去阁楼,听见没有?”她夺过耳坠扔进垃圾桶,动作却忽然顿住——垃圾桶里的耳坠正在渗出暗红液体,珍珠表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纹,每道纹路里都映着林小满惊恐的脸。
午夜时分,林小满被口渴惊醒。她摸黑走到厨房,月光透过纱窗织成惨白的网,罩在冰箱上。当她打开冰箱门,冷光中赫然看见那颗珍珠耳坠躺在保鲜层,周围结着薄霜,耳坠中央裂开的缝隙里,伸出半截苍白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垢。
她猛地关上冰箱门,背靠在橱柜上大口喘气。水龙头忽然滴起水来,节奏越来越急,像是有人在暗处用指尖敲打金属。林小满顺着水声看去,只见水池里不知何时积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黑发,每根发丝都在轻轻摆动,仿佛有生命般朝着她的方向聚拢。
“别怕。”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小满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父亲的声音,可父亲已经去世三年了。她僵硬地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倒映着一个男人的影子,穿着父亲常穿的灰色毛衣,正趴在水渍里对她微笑。影子的右手缓缓伸出,掌心向上,掌纹里嵌着细小的镜面碎片,每片都映着她惊恐的表情。
林小满尖叫着跑出厨房,撞开母亲的房门。床上却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光圈里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像被烧焦的头皮屑。她转身想逃,却看见衣柜门虚掩着,门缝里露出半片旗袍下摆,绣着的眼球正在转动,每只瞳孔都锁定在她身上。
“妈!”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沙哑的呜咽。衣柜门缓缓打开,母亲穿着那件月白旗袍站在里面,珍珠耳坠在耳垂上晃来晃去,右眼角的泪痣妖冶得近乎狰狞。她的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嘴角咧开到耳根,露出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