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打烊了。”陈默话音未落,老人已推门而入,斗笠边缘垂下的阴影里,露出半张爬满青黑色尸斑的脸。他伸手递出个油纸包,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石板:“换钱。”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陈默后颈骤然窜起寒意。里面是半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鲁班经”三个字用朱砂写得淋漓,最后一笔拖出的血线蜿蜒到书角,像条即将干涸的伤口。
“这是……禁书。”陈默指尖发颤。他当然知道《鲁班书》的传说,传说中开篇便写着“欲学此术,必先绝后”,上册是机关秘术,下册却是致人死地的邪法。眼前这本残卷边缘焦黑,显然经历过焚烧,内页间还夹着几根枯黄的毛发。
老人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皮肉:“拿去过夜,天亮前给我答复。”没等陈默反应,老人已消失在雨幕中,店门被风撞得哐当响,檐角铜铃在雨声里碎成一片杂音。
夜很深了,陈默坐在台灯下,书页翻动时发出细碎的脆响。残卷里绘着些古怪的机关图,傀儡人四肢关节处标着朱砂写的“魂门”“鬼路”,另有几页记载着“鲁班尺”的用法,却在“镇物反噬”段落处被火烧出焦洞。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瞳孔骤缩。那是幅人骨图,脊椎至尾椎用红线标着十九处穴位,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断此十九节,可御尸行千里。”墨迹未干,隐隐透出腥气。
窗外惊雷炸响的瞬间,陈默听见楼板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住在店铺二楼,此刻整栋楼只有他一人。脚步声从楼梯口开始,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经末梢上,伴随着木板吱呀的呻吟,越来越近。
“谁?”他抓起桌上的镇纸,刚走到门口,脚步声突然消失。低头时,看见门缝里渗出几滴水渍,混着暗红的颜色,沿着门槛蜿蜒成细小的血河。
后半夜陈默没敢合眼,天亮时才敢下楼开门。门外石板上躺着那本残卷,油纸包上多了行血字:“三日不毁,殃及亲族。”字迹未干,蚯蚓般在纸上游走。
一整天他都在犹豫。作为古董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