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旗牌新署的晨光
嘉靖三十七年春,应天府的晨雾还未散尽,张小帅盯着腰间新挂的飞鱼服腰牌发愣。青铜牌面上的獬豸纹还带着铸模的毛边,比起同僚们油光水滑的旧牌,倒像块刚从灶王爷供桌上掰下来的冷饽饽——正如他这个新晋小旗的处境:辖下“清风班”拢共三人,除了他,便是蹲在门槛上啃窝头的老王,和靠在照壁上磨鬼头刀的大牛。
“小旗,您这腰牌磨着硌手吧?”老王缺了颗门牙的嘴漏着风,窝头渣子混着哈气喷在青石板上,“要不咱找街角李银匠打个包边?当年我当总旗时……”
“打住。”张小帅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他知道老王嘴里的“当年”早成了老黄历——这糟老头子在应天府衙当了二十年捕快,熬到胡子花白仍是个“编外”,若不是上个月破了桩拐卖案被按察使点名,他这辈子怕是连块正经腰牌都混不上。
照壁上的日头刚爬过獬豸浮雕,后堂便传来铜锣急响。大牛的鬼头刀“当啷”落地,刀身映出他瞪大的眼:“是‘火票’!怕是出了大案!”
飞鱼服腰牌在腰间颠得发颤,张小帅跟着人流冲进正堂时,就见按察使陈大人的官服下摆沾着泥点,案头摆着个用油纸裹了三层的物什,油纸边缘渗着暗红的水迹。
“昨夜城西慈恩寺,”陈大人的手指敲了敲案上的包裹,声音压得极低,“往生殿供的千手观音像,掌心的‘摩尼珠’被盗了。”
堂中响起低低的抽气声。张小帅知道那摩尼珠的来历——据传是永乐年间西洋番使进贡的圣物,珠内有絮状金纹,名曰“佛心茧”,寓意“破茧见性”,向来由寺中老僧每日三炷香供奉,轻易不得示人。
“更要紧的是,”陈大人掀开油纸,露出底下半片焦黑的布帛,“僧房里发现了这个——和去年‘茧刑案’的证物,一模一样。”
第二章:佛茧与茧刑
暮色漫进慈恩寺时,往生殿的香灰还透着温热。
张小帅踩着满地碎瓷片蹲下,指尖蹭过观音像残缺的掌心——石质纹路里嵌着半粒蜡珠,蜡油凝固成不规则的团状,边缘却有细密的螺旋纹,像某种昆虫的茧。
“小旗您看,”老王举着灯笼凑过来,光焰映得他脸上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