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看着雪地上的“解”字,鬼头刀把磕在陶罐上,震落的药粉里露出粒蜜丸——正是小叫花子带来的“悬丝蜜丸”,金箔上印着的獬豸缺角,竟与他刀穗上的“心灯”残片拼成了“善”字。他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小叫花子的头:“娘的,老子还以为你是奸细——合着是带着‘悔丝’来救咱们的。”
终章:残角悬心
嘉靖四十八年春,应天府的柳丝拂过清风班的破屋,小叫花子蹲在门槛上,用红绳缠着新刻的铜牌——牌面刻着“悬心”二字,边缘嵌着张小帅腰牌的残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头儿,按察使大人说,新腰牌做好了。”大牛拎着个红漆木盒进来,盒面刻着完整的獬豸纹,“您老这残角,都被悬丝磨出细缝了。”
“不换。”张小帅摸着腰间的残角,那里还缠着小叫花子的悬丝,银线尾端系着粒干艾草,“你瞧这残角,跟悬丝配得多好——一个悬着心,一个护着魂,比啥完整的纹都强。”
小叫花子忽然举起块飞鱼服残片,上面用银线绣着个缺角的獬豸,缺角处缠着红绳,绳头坠着枚微型铜铃:“这是我娘给您老缝的‘悬心补丁’,她说獬豸缺角不怕,只要有线牵着心,就不会迷了路。”
老王吧嗒着烟袋锅子笑了,缺牙的嘴漏着风:“要说这事儿啊,最该谢的是那根断绳——当年小叫花子摔断了红绳,却让咱捡着了‘悬心线’,把残角和铜牌拴在了一起。”
后堂传来李典史的叫声——如今的他在巷口开了家悬丝药铺,此刻正扯着嗓子喊:“张小旗!城北货郎扭了脚,你带弟兄们去瞧瞧!”
“知道了!”张小帅站起身,飞鱼服的补丁在春风里晃了晃,腰间的残角腰牌磕在门环上,发出清越的“叮”声——不是铜铁的冷响,倒像铜铃被柳丝拂过的轻响,带着人间的温柔气。小叫花子蹦跳着跟上来,红绳铜牌蹭过他的补丁,像两根相缠的丝线,在应天府的风里,轻轻摇晃,却永远扯不断——那是残角与悬丝的约定,是獬豸与药魂的相守,更是人间善恶的线,永远悬着颗回头的、向善的心。
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