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光晦暗,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要塌陷下来。寒风像裹着冰渣的刀子,刮过凌渊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走仅存的热量,也让他混沌的头脑被迫清醒了几分。每一步踉跄,都牵扯着胸口的撕裂伤,痛得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所谓的狐族部落,映入眼帘的景象比帐篷内部更令人窒息。残破,是唯一的形容词。低矮的土屋和兽皮帐篷杂乱地挤在一起,大多歪斜破败,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枯黄的草茎。道路泥泞不堪,混杂着不知名的污秽和枯叶,散发出腐烂的气息。一些瘦骨嶙峋、皮毛黯淡无光的狐族老弱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麻木,像一尊尊失去了灵魂的泥塑。空气中弥漫着绝望,沉重得如同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蛮骨拖拽他经过时,那些麻木的目光短暂地聚焦在他身上,里面没有同情,只有更深的麻木或一闪而过的嘲弄。
蛮骨拖着他,穿过这片死气沉沉的聚居区,走向位于中心地带、稍微“体面”一些的建筑——一个用稍粗的原木搭建、顶上覆盖着多层厚实兽皮的棚子,便是部落的议事之所。
掀开厚重的兽皮门帘,一股混合着汗味、烟味、草药焦糊味和更深沉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棚内光线同样昏暗,中央一堆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将围坐着的几道身影投射在粗糙的原木墙壁上,如同扭曲的鬼魅。
凌渊被蛮骨像丢垃圾一样甩在篝火旁的空地上。他踉跄几步,全靠一股意志力才勉强稳住没有扑倒,胸口的伤处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泥土里。
十几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有质疑,像冰冷的探针,试图刺穿他虚弱的外壳。
有冷漠,如同看待一块路边的石头,毫无波澜。
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轻蔑。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巫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