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顿骨杖,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震得篝火都晃了晃:
“只要薪火不熄,血脉不断,部落,就亡不了!”
“看看你们” 老人环视四周,目光灼灼,“栅栏破了,再立,人伤了,有幼崽就有希望,心要是也被打趴下了,那才是真完了,蚀月的毒箭算什么,雷霆的算什么,咱们脚下的土地,咱们骨头里淌的血,比他们的刀更硬,比他们的心更热”。
这如同古老战鼓般的话语,重重擂在每个族人的胸膛,篝火的暖意仿佛融进了血液。年轻的战士们胸膛挺起,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妇女们编织藤条的手更加坚定;伤员区的呻吟似乎也微弱了许多。沉重的悲伤并未消失,却在这血脉相连的讲述中,沉淀、转化,升华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不可摧毁的韧性 ,希望,在灰烬与泪水中,倔强地探出了头。
阿璃轻轻掀开霜华帐篷的门帘一角。她脸色苍白,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担忧,但岩根长老那如同大地般厚重的话语,让火边族人眼中重新凝聚的、如同淬火精铁般的光芒,让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动了一丝。凌骁和凌睿一左一右依偎在她腿边,懵懂地感受着这份沉重的温暖。凌玥被阿璃紧紧抱在怀里,小家伙似乎也被这无形的力量所感染,颈侧那神秘的金纹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如同晨曦中一颗稍纵即逝的露珠,映照着篝火的光芒,随即隐没,小脸安静地贴在母亲肩头。
就在这劫后余生的坚韧希望弥漫营地,岩根长老那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话语余音仍在族人胸中回荡、激荡的刹那,“轰——咔——”
一声绝非自然所能发出的、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又尖锐到撕裂耳膜的恐怖巨响,如同九幽之下的巨兽咆哮,猛地从营地边缘、禁锢沧溟的岩石地牢方向爆裂开来!整个大地剧烈地一颤!篝火堆轰然炸开,燃烧的木柴四散飞溅,如同受惊的火鸟。
“地牢!是地牢塌了!”
“沧溟!是沧溟!”
惊骇欲绝的呼喊瞬间撕破了刚刚凝聚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