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之凑近沙盘,指尖划过东门到主殿的路径:“若要行刺,最可能在皇帝步行入殿时动手。那时护卫虽多,但注意力都在仪仗上——”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他们的内应。”杜鸿渐突然插话,目光扫过沙盘中的偏殿、回廊,“能在宫廷里安插人手的,必然和内廷有联系。”
苏婉儿点头,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红线:“我已用历史常识兑换了《宫廷礼仪详解》。”她从袖中抽出一卷纸,“皇帝辰时三刻由东门步行入殿,这段路护卫换防有半刻钟空当。”她将纸递给杜鸿渐,“劳烦杜郎中将这流程呈给太子,调整仪仗顺序,缩短步行时间。”
杜鸿渐接过纸,快速扫过内容,眼底闪过赞许:“太子若知苏娘子连祭祀流程都算到了,怕是要夸你比太常寺的博士还精。”
王敬之却突然皱眉:“可就算调整仪仗,金乌若铁了心动手,总能找到机会。苏娘子,归鸿楼那账册查得如何?”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苏婉儿紧绷的神经。
她转身从柜中取出一本染着酒渍的账册,翻到最后一页时,指节抵住了其中一行:“半月前,归鸿楼往‘谢公馆’汇了三百贯。”她抬眼,目光如刃,“谢公馆的主人,是杨国忠的远房表弟。”
殿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王敬之的手“啪”地拍在案上:“杨国忠?那老匹夫向来和太子不对付,难不成他和金乌——”
“不可妄言。”杜鸿渐按住王敬之的手腕,转向苏婉儿,“苏娘子如何打算?杨家势大,直接查怕是打草惊蛇。”
苏婉儿垂眸盯着账册上的墨迹,喉间滚过一声冷笑:“我没打算直接查。”她抬眼时,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请杜郎中转告太子,就说东宫收到密报,谢公馆有私藏军械的嫌疑。杨家若想自证清白,必然会自己清查。”
杜鸿渐闻言挑眉,随即露出笑意:“高,这是借杨家的手清内鬼。”
王敬之也笑了,手指敲了敲沙盘:“那咱们就双管齐下——我让手下加派人手守东门,杜郎中和太子调整仪仗,苏娘子盯着杨家……”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青竹掀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