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的呼吸陡然一紧。
她抓过信扫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备车!”
偏房里点着两盏灯笼,光线昏黄。
那男子被按在长凳上,左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淌着血。
见苏婉儿进来,他突然抬头,眼底闪着疯癫的光:“你们拦不住的!金乌大人会——”
“掌嘴。”苏婉儿声音冷得像冰。
旁边的侍卫立刻扇了男子一记耳光,他的头歪向一侧,却仍在笑:“杀了我也没用……七月十五,东门……”
苏婉儿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金乌继承者是谁?”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
男子的笑僵在脸上。
他盯着苏婉儿的眼睛,突然打了个寒颤。
或许是她眼底的冷静让他害怕,又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再无退路,他突然哭了,眼泪混着血沫往下淌:“是……是李公公,皇帝身边的近侍……他说……说皇帝昏庸,金乌要替天行道……”
苏婉儿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
李公公她见过,是跟了皇帝二十年的老人,谁能想到……
“把他押去大牢,严加看管。”她对侍卫道,转身时瞥见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了。
七月十五日的钟声在晨雾里荡开时,苏婉儿站在东城门楼上。
她望着下方缓缓开启的宫门,晨光照在她脸上,将她眼底的坚定照得透亮。
远处传来脚步声,她侧头望去,只见一道绯色官服的身影正沿着石阶缓步上来,腰间的金鱼袋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苏娘子。”那身影走近时,她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是太子詹事府的少詹事,昨日才从洛阳赶回长安的……
钟声再次响起,掩盖了后面的话语。
苏婉儿望着逐渐清晰的绯色官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