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就被人拖着往回走,病号服的裤腿蹭过地面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胖子被反手绑在病床上,铁栏杆硌得肩胛骨生疼。
刚被他用拐杖砸中肩膀的男人捂着伤处走过来,袖口的机油污渍还沾着玻璃碴子,扬手就给了他左脸一拳:“妈的,老子让你躲!”
另一个被勾住脚踝摔断门牙的瘦子跟在后面,照着他肋骨旧伤狠狠捶了两拳,唾沫星子喷在胖子脸上:“敢阴我们?看老子不把你骨头拆了!”
十几个人散坐在病房各处,钢管和折叠刀随意搁在床头柜上,金属反光映着月光。
领头的男人靠在门框上抽烟,烟头火星在黑暗里明灭。
胖子吐掉嘴里的血沫,后槽牙被打得发松,却盯着那两人肿起的伤处笑出声:“就这?当兵时老子挨的枪子都比你们拳头实在。”
“还嘴硬?”
瘦子抬脚想踹,被领头的男人用眼神制止。
烟圈从他鼻孔里冒出来,飘到胖子脸上时已经散成淡雾:“跟他废话什么,等老大来了再问。”
病房里陷入沉默,只有胖子手腕被绷带勒出的粗重呼吸声。
胖子眯着眼看向天花板,后槽牙咬得发酸。被绷带勒红的手腕时不时抽搐一下,却硬是没再哼一声。
那两个挨揍的汉子还在旁边骂骂咧咧,他权当没听见,只盯着窗户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
当兵的骨头不能软,尤其是在这群拿钢管的混混面前。
领头的男人又点了根烟,火星在黑暗里划出弧线。
没人再上来揍他,病房里只有烟草味和机油味混着血腥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