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典当行,这四个字和刀光一起,在他意识模糊前刻成了血红色的烙印。
……
……
听完发生的一切。
张链子盯着胖子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脚,指节捏得发白,病床栏杆被他攥得咯吱响。
监护仪的绿光映着他铁青的脸,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突然一拳砸在床头柜上,玻璃水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柳冰脚边。
柳冰咬着牙扯开胖子手腕渗血的纱布,新换的绷带又被染红。
她猛地转身揪住旁边护士站的金属推车,轮子在瓷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推车抽屉里的棉签盒被震得掉出来,棉棒撒了一地。
“急救时医生怎么说?”
她死死盯着胖子脚腕纱布上晕开的血花,“手脚筋彻底断了?”
病房里弥漫着碘伏和血腥味。
胖子疼得眼皮发沉,却看见张链子抄起墙角的不锈钢保温杯,狠狠砸在墙上,杯盖弹到输液架上,撞得吊瓶晃荡。
“九月典当行是吧?”
他弯腰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指腹被割出血也没察觉,“老子现在就去把那狗日的当铺拆了!”
胖子捏紧拳头,指节泛白,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手脚……还有法子接上吧?”
监护仪的绿光在张链子脸上明明灭灭,他盯着输液管里滴落的药水,喉结滚了滚没出声。
柳冰突然转身扒开窗户,夜风卷着雨星灌进来,吹得她睫毛上凝了水珠。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像重锤敲在三人心上。
“没事……”
胖子突然咧开嘴,后槽牙咬得发酸,“大不了不倒斗了,回潘家园盘个铺子,卖卖老货也成。”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声音轻得像叹气。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在空荡里回响。
张链子背对着病床站在窗前,拳头攥得指节发白,玻璃映出他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
胖子后颈渗出的血渍把枕头洇出暗印,纱布缝隙里透出的肿胀让他想起这兄弟当年对抗悍匪时候的神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