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金属保温杯被撞得从床头柜滚落,在瓷砖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柳冰表情冷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对于胖子来说,他如今脚筋断了,跟抽了他半条命没区别。
“操他妈的九月典当行……”
张链子的低吼从牙缝里挤出来,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瓷砖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胖子床单上,和那些新旧的血渍混在一起,“老子要把他们骨头敲碎了喂湘江的鱼!”
“你们就放心吧,没事的。”
胖子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突然咧嘴笑出声,露出沾着血痂的后槽牙:“等老子好了,去潘家园开个店,准保比你们倒斗赚得多。”
他晃了晃没被包扎的胳膊,却在袖口滑落时,飞快用余光瞥了眼自己蜷曲的手指。
张链子背过身去,拳头在裤兜里攥成硬茧。
“真没事。”
胖子突然伸手拍张链子肩膀,绷带牵扯得伤口渗血,却笑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大不了以后你们下斗,我在上面数钱。”
可他话音刚落,后颈的旧伤疤就因抽痛猛地一跳。
所有人都听见他牙关咬得咯吱响,却没人拆穿他袖口下,那片被指甲掐出血的掌心。
监护仪的绿光映着他强撑的笑脸,把枕头上未干的泪痕照得格外清晰。
季如尘斜倚在病房角落的阴影里,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滤嘴,他却浑然未觉。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眯着眼看窗外的雨幕,直到胖子的喘息声渐轻,才忽然低笑一声:“这是你逼我的啊,长沙。”
雨点击打玻璃的声响里,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暗纹。
“天心区负责人……”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把胖子吐出的“九月典当行”几个字碾得发碎。
窗玻璃上凝着的水珠滑落,映出他瞳孔里一闪而过的寒芒。
来长沙前,他就已经知道不可避免的会起冲突,但如此狠辣,还是让他觉得小看了这些人。
但……
“计划要提前了。”
季如尘喃喃自语。
沉默的氛围很是难受。
张链子盯着胖子缠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