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会意,他小声驱离了看热闹的酒工:“小心待会被沈典御看到,成何体统。”
酒工们四散开去,顾青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陪伍景辉一道坐下来:“大人要不移步去值房?”
“不了,就在此处。”伍景辉深吸了口气,满面陶醉,“还是酒香味最纯粹,你怎么酿酒,它们就会怎么回报你,不会骗人。”
不待顾青接话,伍景辉径直问道:“顾酒人瞧着二十有三了吧?年纪轻轻,就成了尚酝局的酒人,还能赢下酿酒大比,不知师承何处?”
顾青心里头咯噔一下,这是在套话?可这番话听着也没什么蹊跷,他轻轻揭过:“二十五了,就是在东京城的正店做的学徒,运气好,进了尚酝局。”
顾青生怕他接着问,谁知伍景辉点到即止:“东京城见的世面,果然不一般。”
“本使当年有位挚友,亦是十分嗜酒,我二人一道钻研了不少法子。”伍景辉遥望远处,淡淡道。
“后来呢?”顾青心中一个激灵,好奇道。
“后来我二人分开了,再也没见过。十几年前,听闻他得了急症,没救过来。”伍景辉眸色黯淡。
难道他真是阿爹当年提过的幼时玩伴?顾青正欲多问,沈典御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竟是伍贡使亲自前来,本官未曾远迎,还委屈你在此地歇息,是本官怠慢了。”
“无妨,是本使拉着顾酒人,非要在此歇息。”伍景辉缓缓起身,提出想取取经。
“今儿恐怕有些仓促。贡酒一事,甚是头痛。”沈怀瑾连番道歉,正欲婉拒,只是提起贡酒,他似是想起什么,低声道,“但带伍贡使粗略看上一番,还是来得及。不知伍贡使意下如何?”
“甚好!”伍景辉看了眼顾青,“顾酒人,一道吧,本使也想看看,年轻人有何见解。”
沈怀瑾眉头微挑,还是同意了:“既然如此,不妨就带伍贡使看看,你近来在试制的酒曲?”
顾青心头本是杂乱,可眼见有机会问问伍景辉酒曲之事,步子轻快了不少。
只是到了曲房,沈怀瑾却不让顾青开口,只是压低了声音问伍景辉:“伍贡使,不知他这路子可是琢磨对了?本官闻着,隐约有些酱香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