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彭程身着宝蓝色曳纱,头戴乌纱帽,显得气宇轩昂。
刚入书院的林彦秋,本因春困而慵懒,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搅得睡意全无。
他在讲堂后排寻了个靠窗的位子,把手中紫檀木折扇轻轻一合,斜倚在斑竹凭几上。
前排的梅吟秋穿着藕荷色云肩,正襟危坐,不时拿眼角余光偷瞧他。
林彦秋冲她挑了挑眉,女子立刻羞得低下头,耳尖泛起两朵红云。
林彦秋的窗下便是半亩方塘,水面上浮着几片嫩荷叶。
他百无聊赖地用扇坠轻敲凭几,听着众学子叽叽喳喳议论富年的事,突然觉得格外好玩。
富年,这地头蛇般的恶少,昨日还横行霸道,今早竟成了人人谈资。
林彦秋轻嗤一声,心里暗道:“这世道,变脸比翻书还快!”
陈军的注意力则被黑板上贴着的《太学条例》吸引。
那榜文上白纸黑字写道:“凡太学弟子,但有斗殴生事、扰乱学规者,不论尊卑,皆杖责三十,并永不叙用。”
林彦秋瞥见,打了个哈欠:“这学规倒是严苛,不过富年那伙人,怕是活该!”
陈军闻言,忙用胳膊肘捅他,示意噤声。
梅吟秋盯着窗外发呆,心思却全在林彦秋身上。
那日林彦秋在醉仙楼外的潇洒身姿,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脑海里。
此刻见他倚窗而坐,眉目清秀,嘴角含笑,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她不禁暗叹:“这人,真是个祸水胚子!”
可即便明知他麻烦缠身,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听听他的笑话,瞅瞅他的神态,甚至盼着他能冲自己笑那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