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帛书展开,正是周通所写:“林公子,此案已初定性,乃双方酒后争执,实由富年等挑起事端。富年右胫骨折,其余三人虽未折骨,亦需静养半月方能下床。此事恐致物议,抚台陈大人已遣人急请刘巡防,令其设法封锁消息。周通先行告退,即刻往县衙复命。”
辰时三刻,书院晨课将始。
戴月牙儿巾、着皂纱直裰的副院长缓步踏入讲堂,清了清嗓子:“诸位学子,今日乃开讲之日。山长有令,今后不论何人,但凡在外滋事,一律革除学籍,永不再录。现公布首批罚单……”
陈军目光瞥向林彦秋,后者摊手作无奈状,回以眼色:“与我何干?”
前排梅吟秋暗忖:谁信呢?
她对林彦秋的疑虑,此刻又添了几分。
午时散课,春困正浓。
林彦秋打着哈欠踱出讲堂,忽见槐树下有人招手:“墨卿兄弟,这边!”
陈军奇道:“何人?”
林彦秋促狭一笑:“吴城赵氏的赵彭程,一并去见。”
“等等我!”
梅吟秋在后头急急追来,林彦秋与陈军两位对视一眼,皆作会心之笑。
赵彭程迎上前,眉梢带笑:“墨卿兄弟,这等热闹怎不唤我?”
林彦秋佯怒:“赵哥莫要胡吣,且问这二位桐城同窗,我可是那等轻佻之人?”
“是!”
陈军与梅吟秋脱口而出。
林彦秋愤愤道:“没情义的畜生!”
说罢,还是给赵彭程引荐了二人。
三人话未尽,忽有四名书生趋前揖礼:“赵大少,何风幸得一晤?”
赵彭程爽朗笑道:“特来瞧瞧墨卿兄弟。诸位既是同窗,午间何不同桌叙谈?往后还需多仰仗诸位照拂。”
众人拊掌大笑,相携往翠竹斋茶室而去,仿佛刹那间便结成了新的同气之交。
林彦秋着月白儒衫,袖口绣着几朵墨竹,腰间悬着一块羊脂玉佩,显得斯文秀气。
陈军身着藕荷色直裰,外罩一件石青色比甲,显得稳重。
梅吟秋则是一袭湖色曲裾,外罩一件藕荷色云肩,显得清雅脱俗。
三人行走在青石板铺就的书院甬道上,两侧是高大的槐树,投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