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青玄便将他当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尊敬他,依赖他,尽己所能投其所好的讨好他,她小心翼翼的待在他身边,生怕自己有任何行差踏错让他不喜。
可伯言却始终待她疏离,除了日常教授她课业和医术,其他时候几乎都不理她。特别是近半年来他几乎有大半时间都不在山中,偶尔回来,看她的眼神也日渐冰冷。
青玄心中愈发不安,她总觉的,有一天伯言会突然消失不见,此后这世上她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或许在伯言心里,就算是灵草也是要经历霜打。
出走的这大半年青玄一直在王城周围流浪,她遇到了很多人,一开始她也曾想像母亲茯苓一样做个济世为怀的女神医,后来才发现人性要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乱世中,即使她有着药谷传人的名号,却实际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一再遭受的恶意欺骗让她渐渐冷了心肠。
青玄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听懂兽语的,也许是在伯言闭关和不在落日峰的那些日子里,是那些温暖的小兽陪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孤独的夜晚,相处久了,她自然而然学会了兽语。可如今她却有些后悔身负这种异能。
边关连年交战,朝廷入不敷出,属地大荒加之各种天灾不断,庄稼的收成几乎都供应给了王城中的贵族,不够吃时平民百姓只能选择狩猎为生,在饥饿和生存面前,什么围三放一,不猎幼兽,不猎孕兽的狩猎法则都是浮云,人和兽的共处法则很多时候只剩下弱肉强食。
她听的懂那些困于兽笼中野兽的哀嚎与祈求,看的到那些葬身在野兽獠牙下猎人的惨状和不甘,却无法做些什么。那种深深的无能为力时常折磨着她,她安慰自己她不过是乱世中一个孤女,劝不了人不猎兽,更救不了兽不吃人。
流浪的日子里,她见过太多母亲般的人:医馆老妇用毕生积蓄换灾民的药,却被山贼劫走;少年猎户为救母杀了孕狼,最后自己也葬在狼群口中。她能听懂鹿群被围猎时的哀鸣,却听不懂当铺老板说“人命比兽皮贱”时的笑意。当她试图用银针救一只断腿的小狐,农夫的叉子擦着她咽喉而过:“救畜牲?不如救你自己——王军正在抓巫女呢。”
于是她不再像母亲那样始终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