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孔雀蓝漆面,昨夜未干的油画颜料在亚麻衬衫袖口结成硬块。老洋房的雕花铁窗漏进一缕晨光,悬浮的尘埃在光柱里跳着华尔兹,混着苏州特有的潮湿梧桐絮,落在他凌乱的黑色短发间。
\"咚!\"
隔壁又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震得床头柜上的玻璃药瓶簌簌发抖。顾言抓过皱巴巴的衬衫披上,赤脚踩过吱呀作响的柚木地板。祖父留下的这栋民国建筑正在经历第十三次改造,自从上个月203室搬来新租客。
晨雾从旋转楼梯的铸铁栏杆间漫上来,裹着松木与油漆的刺鼻气味。顾言在203室的黄铜门环前站定,指节叩击声惊飞了屋檐下的白腰雨燕。
\"沈小姐!根据《苏州市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条例》第\"
随着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声响,仿佛一道无声的命令,硬生生地截断了他口中滔滔不绝的法律条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女子纤细的轮廓,宛如一幅精美的画作。她身穿一袭真丝睡袍,质地柔软光滑,仿佛流淌着月光。睡袍外随意地搭着一件剪裁考究的男士西装,宽松的版型却被她穿出了别样的慵懒与随性。
那件西装的袖口自然下垂,微微露出半截瓷白的手腕,细腻的肌肤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宛如羊脂白玉般温润。
然而,当顾言的目光终于落在女子的脸上时,他的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原本还想说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上周在平江路见过的那个姑娘。
那时候夕阳西下,夜幕逐渐笼罩大地,天边的余晖给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色。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轻盈地跳跃着,走向那座许愿池。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旗袍,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小彩旗,在青石台阶上随风飘动,仿佛与她一同嬉戏。那旗袍的质地柔软,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更衬得她身姿婀娜。
她的发间,戴着一枚精致的碎钻发夹,在晚风的吹拂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而璀璨。
与往常不同的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