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极好的服务业者,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锯开客人的身体,一点都没有因为重复劳动而偷工减料, 力求让客人和直播后面的观众们都觉得物超所值。
但这实在是位贪心异常的客人, 哪怕挖出了心脏、割断了喉咙、甚至从中间把人锯成两半——以徐饮棠这样被污染过的超强恢复力都不一定能活下来的致命伤之下,客人却一次次地恢复呼吸。
不, 不是恢复呼吸。
徐饮棠俯身仔细观察客人在死亡线左右横跳的状态,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恢复呼吸的前提是停止呼吸,可以理解为复活的近义词, 而在过去两个小时的服务之中,客人并没有任何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过。
包括他的伤口,也并不是“愈合”——徐饮棠本身就拥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因此他很清楚哪怕是所谓的瞬间愈合, 也依然遵守着基本的愈合规律,如果慢放个几百几千倍,整个过程其实跟普通人的伤口愈合过程没有两样。
并且再完美的愈合也都是在破损的基础上打补丁,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如果你的视力跟时月白一样优秀, 又能贴近了一寸一寸扫描过他的皮肤,就会发现徐饮棠身上很多地方的皮肤都跟原生皮肤有着细微的色差,受伤特别频繁的区域摸起来的手感也有所区别。
但青年的情况截然不同。他的伤口不是“愈合”了, 而是“消失”了。
就像徐饮棠看到甜甜用那个叫数位板的东西画画一样,伤口与本体不在同一个图层,在他无限靠近死亡的瞬间某种像是橡皮擦一样的力量被激活,将伤口——
不。
徐饮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清晰无比地残存着捧起跳动着心脏的手感, 切开动脉时血液biu——地飙到天花板, 虽然现在天花板上干干净净, 但那样壮观的画面只要看到过就绝不会忘记。
同样的,即使此刻那颗心脏分明在青年敞开的胸腔里跳动,那样的温度、重量,还有在手中跳动时,宛如捧着的是什么异形寄生物一般的强烈异物感,只要亲手感觉过一次,连骨髓都会记得那个滋味。
胸腔还敞开着,肋骨断裂的形状如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