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条子一拿过去,内务衙门就要给钱,一个来回的事却能拖那么久。中间环节越少,看起来越简单的事,若是办起来越难,便证明了这件事是衬合‘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条铁律的。一旦重新开始,因为统共只有一个来回,自是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难怪纪采买要亲自出面了。”另一个杂役显然也已回过神来了,唏嘘道,“早上听马杂役说‘拿了条子去领钱吧’,我还当是一件简单的事,眼下看他们还没回来,才知还是我想的简单了。”
“一样办事,哪有你难,纪采买他们就容易的道理?”又有人接话道,“哪怕纪采买有些面子,对方存心想扣着不给也还是要想办法的。”
“纪采买虽成日抱着枸杞水养身,却也不是吃素的。”有杂役想到这里看向一旁的温明棠,“温师傅,你说是不是?”
“具体办起事来也一样。”午食的菜食准备的差不多了,温明棠寻了个食案坐下来歇息,而后同众人说道,“门房那里原本是个收礼的,眼下换了马杂役的堂弟,多是个懒汉,磨蹭的很,不过有马杂役打过招呼,门房这一关算是过了。”
“负责发银钱的内务管事有两个,随便寻到哪一个,都会借口‘有事脱不开身,去寻另一位’。”温明棠看着堂中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显然是从‘长安人’的身份落户这等琐碎事中遇到过这一茬又一茬的推诿,这般一点就透,可不似往常的杂役们。很多事若是说的深了,大字不识几个的杂役们是听不懂的。可眼下,堂中这群大多大字不识几个的杂役们却对温明棠说的这些事一听就懂,这样的‘清明通达’看的温明棠心中又是一叹,想起昔时曾感慨过的那句“人教人,一辈子也不定懂。事教人,一次就会。”心中更是复杂中夹杂了些许酸楚。
听杂役们在道“之后呢?温师傅再说说!这等事我等常遇到,再之后可怎么办?”
温明棠闻言,便继续说道:“内务管事有两个,那就分两路,阿丙与汤圆两个手腕不如纪采买,便拿着那名正言顺的条子去寻其中一个,结果不必多说,哪怕你名正言顺,哪怕你有条子,对方不能以你的身份做文章,却能以‘自己事忙’来推脱。所以,他们两个被推脱回来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