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记那个被他拉到后院,懵懵懂懂陪他灌了两坛酒的小兄弟。
天刚泛白,他迫不及待起床去找罗副官。
罗副官作息规律,一贯晚睡早起,正在院里白衣飘飘地打太极。
商隐笑模笑样地凑上去,一打听,才知道薛督军连夜派人把刺客送进了医院,把其他人全押送京师警察厅等候处置。
商隐大惊:“有个男孩,比我小一点,到我这儿,”他朝脸颊边比划着,“他也送去了?”
罗副官略一思忖,咧嘴笑了:“你说他啊,他喝多了,路上又拉又吐,送医院了。”
“……”
商隐十分过意不去,他天赋海量,足以撂倒三五个大汉,就以为人人都是这样。自己只是一时郁闷想找人喝几盅,没成想会把人喝进医院,大意了。
他朝罗副官问清地址,来到医院探望。病床上的小兄弟脸色煞白,但呼吸平稳,正在没心没肺地睡大觉。
商隐走到床边坐下,盯着他的睡颜,心说,酒量太差,可这小家伙长得真俊呐。
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极不和谐的喧哗,商隐想起罗副官跟他提过,隔壁病房住的是那个刺客。
难道是舅舅来算账了?商隐跷手蹑脚走到病房门口,探头一望,屋里站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人影交错,为首的是个高个子,脸朝里,看不真切。从人群的缝隙中,隐约可见叶青阑半倚在床上,惨白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管,面无表情地垂着眼。
“就是你昨晚刺杀薛督军?”
高个子军官开口质问,语气冷硬,带着杀气,商隐一听就认了出来。
“表哥!”
那人没反应,商隐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薛靖淮!”
薛靖淮应声回头,看到门口的商隐,紧皱的眉头霍然舒展开,拨开人群大步走过来,搂住商隐的肩膀亲热地晃了晃:“雪楼,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个朋友,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听说老头子遇刺了,我来会会这个刺客。”
“哦——兴师问罪来了。”商隐意味深长地笑,刺客半夜送医院,你一早就到了,要说没在你老子身边安插眼线,三岁小孩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