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淮知道他们要来,这天下午提前结束操练,带着卫士营风风火火赶到火车站接驾。
薛靖淮一见到俩人,张开胳膊笑道:“欢迎二爷到天津视察工作!”又挤眉弄眼地逗傅聿阁,“儿子!见到干爹怎么也不吱声?”
他一声咳嗽,身后两排士兵唰地站起来鼓掌迎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薛靖淮把两位贵客安排进了自己的公馆。
薛靖淮在英租界的公馆相当气派,简直要盖过了他老子,就连花园里的树,也没有一棵不比薛宗耀公馆粗的。父子俩的公馆都是欧式洋楼,相隔两条街,时人称作大薛公馆和小薛公馆。
然而,近来因大薛公馆住进了一位娇客,薛督军为表示礼遇和重视,也为营造宾至如归之感,特意请人打造了一块鎏金大字的牌匾挂到院门上,将大薛公馆正式取名为青园。
薛靖淮每次路过青园门口,心里总止不住发酸,思来想去,他找人定制了一块更大更阔气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阑园。
牌匾挂上,薛靖淮仰头审视了足足一个钟头,自感审美水平不知比老头子高了多少倍。
薛宗耀路过儿子家,抬头见到“阑园”二字,怎么看怎么别扭,有回见了面便问:“你这个阑园取得不错,是何寓意?”
薛宗耀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个……这个阑,它是夜阑卧听风吹雨的阑!儿子是为了提醒自己,作为一个军人,要常怀报国之志,为国马革裹尸!”
薛宗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道:扯淡。
“爸,你那个青园是啥意思来着?”薛靖淮以为自己蒙混过关,竟不知好歹地反问起来。
“青者,静而不争也,你懂个屁!”
“是是是,您教训得是。”
这回轮到薛靖淮腹诽了,心说这老狐狸怎么就能把瞎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什么争不争,他要是叫叶红阑叶绿阑,我看你咋编,谁还不知道谁呢?
商隐和傅聿阁到阑园的第二天,正和薛靖淮在露台喝下午茶,远远看见马路上驶来一辆黑色别克,停在了阑园的铁门外。
驾驶室车门打开,跳下来一个身穿军服马靴的年轻军官,仔细一认,原来是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