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半掩的木门,院中传来咳嗽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佝偻着背侍弄花草,听见动静,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望过来。李星群喉头微动,十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翻涌而上 —— 当时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在山匪手中救下被掳的老者,却也因此身负重伤,是老人用祖传的金疮药为他敷伤。
“老伯,可还记得‘青石崖下,寒梅报春’?” 李星群轻声开口。
老人手中的水壶 “哐当” 落地,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你是…… 当年那个小郎君?” 他颤巍巍地凑近,布满皱纹的手在李星群脸上来回摸索,“都长这么高了,老眼昏花,我竟认不出来!”
钟杰和史文恭对视一眼,默默站到院门口警戒。老人拉着李星群的手,絮絮叨叨地往屋里走:“快进来,快进来!这些年你去了哪儿?怎么突然来了华洲?城里可不太平啊……”
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一尘不染。老人颤巍巍地从柜子深处摸出个油纸包,展开竟是几块保存完好的桂花糕:“你当年最爱吃这个,我每年都做些,想着万一……” 老人声音哽咽,用袖口抹了抹眼睛。
李星群眼眶发热,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混着岁月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待老人情绪稍缓,他压低声音道:“老伯,实不相瞒,我此次来是为打听西华山的消息。您在华洲多年,可知道山上如今是何情形?”
老头颤巍巍地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自打半月前樵夫在西华山脚撞见齐人的骑兵,华洲知州就下了死命令,封城戒严。如今莫说是山上的消息,就是山下十里地内的动静,都传不出来。前些日子有个猎户想冒险进城报信,结果被当成齐人的探子抓了去,到现在都没个下落……”
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钟杰攥紧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史文恭折扇半合,轻轻敲击掌心,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李星群盯着手中吃了一半的桂花糕,糕点上的糖霜早已融化,黏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