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之北半,或言皇城之内城,则是宫城,是唐皇所居,其北驻扎天子六军,也即常称北衙者。
越过皇城之南,当又一道巍峨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中时,官衣之类的颜色已瞧不见了,雪压在红墙的檐上,氛围是静中取静,另一种颜色的铁甲列在诸门之前。
裴液再次与卫戍核对了腰牌令书,所佩之剑仙人台开了公文,禁卫请示无误,许他佩剑入内。
但这次却没许他自行前往了,确定了是晋阳殿下要的人,禁卫喊来了一位内侍,引他从侧面往后宫而去,裴液随他而行,宫中的雪原来也还没扫,他向东远远望见巍峨的含元宣政二殿,朝阳初升,雪顶一片晶莹。据方继道所言,那日朱先生就是在那座宫殿之下投于镜池。
皇宫也不似许绰说的那般龙潭虎穴,寒风中微颤的枯枝、被踏出痕迹又覆上新雪的地面,与外面也不见什么不同。这里给少年最大的感受只是安静,不是上朝的日子,雄殿大场都寂静无人。
然后也就是在这样的行进中,裴液心念一动,从旁边枝上拈了一簇雪化成掌心的水……真气已度不进去。
【剑洗水】被禁用了。
他在前两天中已经稳固住七生的境界,然而真气外放之能还是如期消失了,连带着四生之时的真气渡物也被禁行。
……
“宫城之内,狴犴之力不入,【同世律】不在其中生效。”来时那位雁检道,“注视着它的是麒麟,术士灵玄、人身真气,都不能侵染这片天地——自然,你也就不必担心会面对持有【律守令】的敌手。”
“怪不得南衙十六卫和北衙六军是分管……北衙禁军也持有着类似【律守令】的东西吗?”
“不,”那雁检道,“所有人在这里都是一样的,如果你要和人搏杀,就只能以剑与身。”
“……”
“也正因此,宫里已经二十多年没发生过什么搏杀了,偶尔有什么伤亡,也都在掌控之中。”雁检向他回头道,“上一次出现意外,还是故皇后遇刺一案。”
……
裴液甩去手上的水,行了一刻钟有余,才穿过了三殿政事的区域,氛围越发幽静了,越过几株雪梅,一道沉红色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