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为秦王之事忧虑?”李昭低声问道,目光扫过案上的度田奏折。
“如今殿下主理度田,这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将天下田亩厘清,充盈国库,陛下定会更加倚重……”
“够了!”
刘嗣打断他的话,袖中的拳头又紧了紧。
“度田推行半年,各州郡阳奉阴违,世家大族暗中抵制。若不是二弟在西域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岂会如此着急给他封王?”
他来回踱步,靴底踏过竹简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可知?秦王开府,意味着什么?他可以招揽人才,组建自己的班底,从此与我……”话未说完,却已足够明了。
李昭沉吟片刻,凑近一步:“殿下,当务之急,是要让陛下看到您的能力。度田虽难,但若能在此事上有所突破,必能稳固储君之位。再者……”
他压低声音。
“殿下可暗中结交朝中重臣,培植自己的势力。”
刘嗣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上。
远处的宫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他想起幼时,父皇抱着他坐在龙椅上,教他辨认舆图上的大汉疆土,那时的他以为,储君之位便是板上钉钉。
可如今,二弟的崛起,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传我的令。”
刘嗣转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明日召集各州刺史,就度田之事再议。若有推诿塞责者,严惩不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暗中派人盯着秦王府,他招揽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报来。”
当夜,雨势渐大,东宫的灯火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
刘嗣坐在案前,重新拿起被墨汁染污的度田奏折。
烛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他握紧毛笔,在奏折上重重写下几个字,笔尖划破竹简,发出刺耳的声响。
而在洛阳城的另一端,新封的秦王刘璿正在王府中设宴。
觥筹交错间,他望着满座宾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关平举着酒碗大笑:“殿下如今封王,可别忘了带我们再立战功!”
刘璿笑着举杯,心中却想起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