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头和脸上的汗水。他紧闭着双眼,那眉角粉色的疤痕宛如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入她的心间。那道狰狞的伤痕,是他阿娘刺下的,这得是多么狠心的娘,竟然对自己的孩子动用刀子。也许,天下的阿娘都是如此铁石心肠吧!她想起自己的阿娘,阿娘的脾性虽然温和,对她也从不打不骂,却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狠心地抛下了她。任由她流落在外,孤苦无依,四处漂泊。她默默地看着他,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在他手上。她回过神来,急忙擦去泪水。
“颜汐!”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冷汗如瀑布。
“叶寒凉,你怎么样?”她将那湿湿的帕子攥紧在手里,将他扶起来。他身上的寒意已渐渐散去。“是否好点了?你身上没那么冰了。”她展颜一笑,“再喝一碗好不好?”快步走到桌前,将那汤钵中剩下的粥都装在碗里,指尖的伤口还未愈合,她闭着眼忍着疼将那一滴滴指尖血挤在粥碗里。
“你在做什么?”叶寒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诧,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掌。目光凉凉落在那雪亮的手指上,看着鲜血涓滴而下,心痛不已。
“你以为你是救苦救难观音大士?”他的声音冰冷如霜,从衣服上扯了根细布条将那手指包扎好,“以后,绝不要做这种蠢事了!”
“你这人好没良心,我救了你,你还凶我!”她一把甩开他,满心委屈,踢了脚边的椅子一脚,愤而离去。
楼船的甲板宽阔无垠,眼底下是一片无尽的海洋。她趴在船舷之上,看着头顶的天空湛蓝湛蓝如同一块水蓝色丝绸,海风拂在海面上,那一只只水鸟掠水而飞,飘逸而灵动。真是羡慕那些鸟儿啊,自由自在的,海阔天空任它驰骋。
“我要也是一只鸟儿,那就好了。想飞到哪去,便飞到哪去!”她捻着衣袖,喃喃自语。
“做鸟儿有什么好的,说死就死了。”一个声音清清亮亮地从身后传来,而那飞得更开心的鸟儿,啪地折断翅子跌落海中。那白衣少年爬上舷梯,慢慢走了过来,手中擎着一枝鲜艳的木棉花。
“你怎么乱杀生?”她气鼓鼓地看着来人,那玉壶春却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