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代表着一股大势,至于怎么成大势的……”格婆婆不再看刘黑宝,“望”向天花板,“你应该问自己,我只是个老婆子,怎么会知道……”
刘黑宝下意识摸向胸口,摸着他融于他体内的固体光团。
他忽然神经质地看向那些沉默不语的渔民。又很快移开头,望向四周斑驳发潮的木质墙壁。呼吸不知不觉屏住。
他似乎把视线打出去,穿透墙壁,穿透外面的夜幕,再穿透天幕,打向宇宙里,去窥探什么更冥冥中的存在。
他忽然打了个寒颤,像是和他想象中的什么存在对视上了。他怯懦地低下头来。
“不管你想干什么,你得不到,什么都得不到!你不会得逞!”刘黑宝喜怒无常,开始对着格婆婆发脾气。
他感觉一个泥潭正在将他缓缓笼罩。自由开始失去,他缓缓下沉。
“恶心!”他怒吼,“恶心!你们这些恶心的家伙!”
“真特么恶心!和你们说话都会感到黏腻!你们就像蜘蛛网!真特么恶心!”
他从窗户跳到了外面,踩死了两只追寻着克洛虾、在寨子周围瞎打转儿的大脑袋鱼。
他又一次扛着铁锹走入了黑暗,感觉胸膛肺腑里憋得难受。
虽然不知自己为何会难受,但是他决定杀人发泄。
“恶心!”他远离了火把的辐射区,冲着黑暗喊,声浪似乎激荡出了道道波纹。
“他走了。”寨子二楼,格婆婆旁边,一个渔民忽然说。不带什么语气,就像是在说“天黑了”。
“他会回来的。”格婆婆口中还有一些语气尚存,“大势怎么刮,也由不得大势自己。”
“我看到了,看到了。”她睁大黝黑眼眶,让无边暗黑涌入她干瘪的眼睛。
“这片区域的力量,那一股股势,开始不自觉地往这股大势汇集。”
“咱们生活的这一片天地,还是什么?大概已经做出了决定。”
“它的一块儿筹码已经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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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防线高墙之外,军营的一间宿舍内。一个年轻的士兵正埋头搓洗着袜子,时不时和同伴谈笑几句。
这是个十六人间,八张上下床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