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中只有两人。另一人是个老兵油子,四五十岁年纪,胡子拉碴,正小口嘬着偷藏的小酒儿。
其他人要么出任务,要么去帮队长家里干活了。他俩黎明的班儿,还可以补一觉。
“今晚又有海祸了。”那年轻士兵搓着袜子说,“昨晚刚来了一次,今晚又来。”
“嘿,”老兵油子点头,恋恋不舍地放下二两的酒瓶,扭上盖子,藏入怀里,准备值班儿的时候再喝几口,“最近海祸确实频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两人沉默了几秒,忽然抬头对视到了一起,并同时笑了起来。
“赌没赌?”老兵油子神秘兮兮地问。
“你赌了?压得什么?死几个人?”年轻士兵将没洗完的袜子扔到盆里,任它在黑水白沫里躺着。这显然是个比洗袜子有趣的话题。
“三十个。”老兵油子伸出三根手指。
“这么多?”
“嘿,今晚一定是大脑袋鱼。”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昨晚是克罗虾。”
“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儿?”
“嘿,再当两年兵你就懂了。”
年轻士兵叹了口气,愤愤地搓洗起袜子,溅出盆外几点脏水,“那些该死的鱼鹰和老鼠,全死了才好!”
“怎么,压输了?你压得什么?”老兵油子嬉皮笑脸地靠在床上。
“我压今晚只有零星海祸,只死几个人的那种。”年轻人懊恼地说。
“压了多少?”
“一个月的工资。”年轻人痛苦地摇摇头,再次放下未搓完的袜子,骂骂咧咧,“那些该死的渔民!他们就应该天天吃屎!然后被鱼杀干净!”
“你疯了?”老兵油子不再嬉皮笑脸,惊疑地眨眨眼睛,“一个月的工资?你怎么压那么多?”
很快他了然似地点着头,叹息连连:“我说队长今天怎么那么高兴,见谁都有笑脸儿,还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原来是你小子当了冤大头。”
“你知道今晚一定会来大脑袋鱼,怎么不和我说?”年轻士兵站起来,更痛苦地在屋里转着圈子,“你要是和我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