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后面拿出一个苹果卷,散发着肉桂、苹果和淡淡的柠檬甜香。面包师娴熟地用羊皮纸包好苹果卷,并用红白相间的细绳绑紧。
“不收你们钱,我们都得照顾前线的孩子们,不是吗?”面包师笑呵呵的,把苹果卷递给卡尔。“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小小谢意吧。”
卡尔仅是点头以示感谢,他双手接过糕点便走人了。在路上,林荫映衬,又从谷物市场购买了面包、奶酪和一大块肝奶酪,牛肉和猪肉的香味为不断增加的收获锦上添花。最后,他们在一家小酒馆停了下来,喝上一杯好啤酒,为士兵的盛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先喝口酒,什么苦恼都能忘掉!”安德烈斯举起啤酒杯干杯。“祝你平安归来,朋友。祝你旅途顺利,战斗短暂。”
“我的苦恼都装在背包里呢……”
碰杯,两杯清澈透亮的、还冒着白沫的啤酒晃荡溅起,交织在一起。卡尔看着泡沫升起,又破裂,它们啪啪地响,一切如烟雾般挥发了,没留下任何痕迹,对任何人都无用。
“为了一场短暂的战斗,快速的胜利,”他不情愿地举起酒杯,重复道。喝了一大口,啤酒的苦味与嘴里的味道相得益彰。“那就期待奇迹吧。”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时间还早,”安德烈斯说,此刻他们正在街上瞎逛,也不知道去哪儿。“火车要开之前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去伊萨尔河散步怎么样?那里环境优美,可以让你头脑清醒一点。”
“事实上呢,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了——我最好是都不要睡觉,然后就会无声无息地死亡,”卡尔盯着脚底下的道路,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灵魂出窍了一样。“有时候,人可以为了欢欣而自杀。那一刻,我已经拔出手枪,把它顶在我的太阳穴上了。”
“这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自然是件极其愚蠢的事儿,做了一次就足够了,但那天我就是没忍住,”他继续往下说,仍然没有把视线从地上移开。“不过我并没有死成,我只是吻了吻枪身,然后把它插回枪套里。”
“跟我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卡尔?”
“倒也没什么大事……大概就是因为兴致高而产生的劲头。我太高兴了,就是这样。”
“太高兴了?”安德烈斯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