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声道:“这麝香是令人滑胎的,是吗?”
黄元御回道:“是。若是身上有伤口疤痕,此物涂上去,便会侵入肌理,如服食一般,就算只涂在表皮,孕妇长久闻着,总归是不好。此药似是多年前制成,论理药效已经减退,但必须谨慎。”
秦立道:“皇上,这件漆器的款式与图案,是先帝时流行的,奴才去查阅了相应的记录,又让人看了这胎体和漆的情况,这小钵至少也是十五年前的东西了。这宫里有些年纪的奴才说过,从前先帝有一位废妃,做过一种叫舒痕胶的药膏,说是祛疤的好药,其实里头有大量麝香,只是用花香盖住了,使人难以察觉。这本来的方子,当年案发时也入了记档,里头有一味白獭髓,但这味药十分金贵难寻,黄太医说这药膏中有白獭骨粉,想来是有人仿制此物,但难以获取白獭髓,所以用骨粉替代。”
皇帝怒道:“这样的脏东西,先帝必定早就一一清查,还有谁人狗胆包天,竟敢仿造?”
秦立战战兢兢道:“皇上,奴才听师父说过,这废妃生前……似乎站在景仁宫那边,与太后不睦。只怕景仁宫,就有方子。当年景仁宫没获罪时,娴答应,也是与景仁宫常来常往的。这娴答应被废入冷宫时,一应物件都带走封存,但她出冷宫后,那些她陪嫁之物和平素的私物,自然是要还她的。这东西若是当年娴答应还是侧福晋时就带着……”
皇帝深吸一口气,命令道:“进保,把这药膏,送去清漪园给太后过目,朕倒要看看太后有什么话说。”
他接着问黄元御:“舒嫔得了什么病?怎会突然如此?”
黄元御道:“舒嫔娘娘孕中抽搐昏厥,这症状像是子痫,但子痫由风热而生,舒嫔娘娘从脉象上看并无风热之疾,只是忧思郁结,家中也无人有这病,因此舒嫔娘娘并非子痫,而是子烦、脏燥之疾,只是舒嫔娘娘的症状,比寻常孕妇更加严重,寻常孕妇得此二疾,多是无故心烦、伤悲、哀痛,易暴躁、哭泣,而舒嫔娘娘精神更差些,由心病而至身病,才会有抽搐、晕厥、呓语等症状。”
包太医和江太医都是暗松口气,江太医道:“皇上,这子烦、脏燥本是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