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没见过她的苏巴什礼,就连车尔登扎布这个对她还有模糊印象的,都觉得这画像上的人很是陌生,并不像记忆中的嫡母。
上完香,苏巴什礼嘟囔了一句:“额吉生前有这么严肃吗?”
车尔登扎布回忆了一下:“我印象中公主性子温和,总是笑着。不过怀着你的时候,公主就变得爱哭了。”
侧福晋道:“可不是么,女子有孕辛苦,而且那时候外边乱,所以公主心情不太好。妾身还记得额驸那会儿经常推掉公务应酬陪着公主呢。”
她忽然意识到再说下去就是那个禁忌话题了,忙道:“哎呦,妾身多言了。”
车尔登扎布生硬地转移话题:“其实,三弟的手生得与公主很相似呢。”
他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公主有时候会把他抱到腿上,用手指着桌上的几盘糕点问他喜欢哪种,再拿了喂给他。
两三岁时的他视野里只能看见公主的手和裙摆,公主的手有些肥厚,手指粗短有肉。他也是长大后才知道汉家文人对女子的手指有“指如削葱根”的描写,按世俗眼光来看,那双手不能算一双美手。但公主的手一直都干净滋润,白皙柔软,散发着净手豆面的淡淡香气,她平日里不染指甲,总戴着一枚卷草纹镶祖母绿戒指、和两枚护甲,抱他的时候将护甲摘下,手上就更素净了。
而苏巴什礼虽然面容更加肖父,但却不像策棱有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他的手就如公主的手一般,但因为是男子,手掌生得更大,再戴上象征蒙古贵族身份的巨大银镶宝石翡翠扳指,手指便显得更短了。
苏巴什礼伸出双手看了看,并没有接着说什么。
他们走出正殿,仆役正忙着将马车上的各样珍宝卸下,清点入库。
苏巴什礼让人取来自己的行囊,从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是一对赤金镶宝石长簪、一对碧绿莹润的翡翠手镯和那枚卷草纹镶祖母绿戒指。
他将锦盒交给侧福晋:“这是阿布给敖登的陪嫁首饰。”
侧福晋神色震动:“这都是纯悫公主从前戴的,是公主的陪嫁啊,这这这……太贵重了。”
苏巴什礼道:“敖登嫁的是皇子,用皇家的首饰是应当的。若是我额吉还在,也会把首饰留给敖登当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