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岳暂时不打算动李孜省,因为他知道自己屁股下都是屎,生怕遭到李孜省的报复…对付张峦或更简单一些,为的也不是一次就把张峦给扳倒,而是为了彰显他跟张峦这样的传奉官势不两立,能帮助他快速融入东宫讲官的核心圈层。
“倪侍郎,您已经是礼部右侍郎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单独执掌一部,可下官人微言轻,实在不敢触碰这种事。”
李华显得很忌惮。
毕竟张峦是国丈,还是太常寺卿,他一个钦天监监正敢跟张峦对着来?
活腻歪了吧?
倪岳道:“我们不过是告他一个渎职罪,有何大不了的?再说先皇病故,病因成谜,我们只是顺带提一句。哪怕朝中无人去查,很多人也会认为我们说得有道理,你忘了先前我曾替太子申明立场,让太子于文华殿内视朝之旧事?”
“这个…”
李华叹道,“那次您真的是…敢为天下先,很多人称赞您乃铮臣,可是这次的事不一样。”
倪岳指着空荡荡的山下,以嘲弄的口吻道:“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那张来瞻和李孜省现在身在何处?太子让他们来选皇陵所在,他们可曾用过一点心?我们把选好的地址报上去,太子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李华心说,这事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如今礼部周尚书已多番请辞,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很快就会有火烧到各衙门,到时候你们钦天监也会牵扯其中。”
倪岳见说软的不行,改用威胁手段。
你不听我的,不跟我一起去参劾张峦?那不好意思,我就准备对你下手!
李华谨慎地问道:“那…咱参劾银台司李尚书,是否更稳妥些?他毕竟在太子那儿没什么跟脚…”
“不可。”
倪岳道,“李孜省的事,最好交给其他人去做…毕竟李孜省插手的是吏部事务,得吏科或是吏部的人往上报,你我插手就是僭越。”
李华心说,这参劾人还要这么多讲究?
别不是你倪侍郎明知李孜省日暮西山,还是不敢对付他吧?先前跟我放的那些豪言壮语,感情是拿我开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