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困蒙,吝。何也?叶子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子贱之所以成德也。内无贤父兄,外无严师友,伥伥茫茫,夫何所之?岂非斯人之不幸乎?」淮南子曰:今使人生于僻陋之国,长于穷檐陋室之下,长无兄弟,少无父母,目未尝见礼节,耳未尝闻先古,独守专室而不出门,使其性虽不愚,其知者必寡矣。故曰:斯道之显晦,系于人物之盛衰。盖礼义以讲习而明,德性以相观而善,孑然独立而无与为侣,则学问废而识见浅,绳约弛而怠慢生。古人所以重朋来之乐者,不以此欤?虽然,待文王而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彼且乌乎困哉?此陈良、南宫适、司马牛之所以可贵也。易曰:「困蒙,吝。」「六五,童蒙吉。」何也?叶子曰:「君取其为兰茁,不欲其为狐精;君欲其为稚昧,不欲其为圣明。故曰聪明睿知,守之以愚。」又曰:「冕旒蔽目,黈纩塞耳,贵纯一也。」声色不杂,而道德之必亲;狗马不为,而忠亮之必近;土木不图,而朴素之必用;神仙不事,而直谅之必庸。断断乎他技之无有,蠢蠢乎纯一而未发。以此下人,奈之何其不治哉!成王之听于周公,汉昭之听于霍光,千古之振主也。侈心一动,而杂然攻之,贤弃不保矣。昔唐明皇思九龄之先见,为之流涕,遣中使至曲江祭之,厚恤其家。胡致堂曰:「李觏有言:使管仲而不死,虽内嬖六人,庸何伤?」君子非之曰:「未有蛊其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