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猫酒馆门口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北边礼扎家黑手党从房内如泄洪般涌出,枪支举起,全部实弹。
是不是他安排人杀了杰哥,已经无关紧要,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双方从建立合作到深入合作,速度极快,他们早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
再者,两边礼扎家族都对东方古物有浓厚的兴趣。
只要和钱挂钩,事情就不仅仅是死了个儿子那么简单了——这年头,西西里人谁家不死几个儿子?
两边对垒,近距离对射,死亡率极高。
街道二楼伸长的好事者纷纷将脑袋缩了回去。
漫天的飞雪,老教父肩头盖了一层,他咬着牙根等着章片裘接下来的话。
“爱子去世,我很遗憾,您节哀。”章片裘真诚地把手放在胸前,“他太鲁莽了,无端在约定时间跑到黑猫酒馆院内枪杀一人,礼扎教父,你也是教父,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整条街二楼原本打开的窗户,伴随着这句话,纷纷虚掩。
“你杀了他?”老教父进行最后的确认。
“你们西西里人有很多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是合作者不能有隔阂,他想和我合作,可以,但在我这杀了人,那必须解除隔阂。而解除隔阂的办法只有一种:一命抵一命。但……我们谈得不错,他也解释了并非刻意杀人,而是擦枪走火。”
说到这,章片裘掸了掸肩头的雪,“既然不是刻意杀人,那就好办了,谁擦枪走火谁抵命,他甚至可以抓个仇人过来宰了,也行。”
老教父骑着的马大概感受到了什么,原地不安地踱步了起来。
“你继续说。”他说道。
“我说完了。”章片裘摊开手,“按规矩,我的确是要一命抵一命的,但最近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
老教父的后槽牙咬得像塞进去了半个马厩。
这件事成了年底让酒鬼们津津乐道的八卦,尤其是章片裘说的最后这句话。
“他就这么摊开手,说,我是要一命抵一命,但没来得及,哈!”酒鬼们模仿着他,声行并茂。
“然后呢?”不在现场的人听得两眼冒光。
“然后,能怎么着?那礼扎老教父黑着脸,走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