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淡声道:“给郑秋备的礼物可妥当了?”
“早已备下。” 阿福忙应,“按公主吩咐,取了家中三件镇宅之宝,齐朝七山人的《百花仕女图》、芮朝公子白的青铜古剑、上古昆仑玉龙佩,俱是咱家传了几世的珍品。”
说罢,忍不住咂舌叹息。
李渔登上马车,见状不禁调侃:“怎的?心疼了?”
阿福整了整车辔,扬起马鞭,不疾不徐地朝冰雪城而行:“公主呀!咱家这类品级的宝贝统共不过十件,件件价值连城。日后若有小少主……也好留个家底不是?”
“你倒想得长远。” 李渔隔着车帘轻笑,“咱们家的孩子,纵是笨些也断不会挨饿。再说了,郑秋又不是外人,这些东西到她手里,还不是等同于咱家收着?”
阿福闻言点头,便不再多言。他心中所想,原是怕少爷在外头招惹了不该惹的女子,若生下一儿半女,既入不得府门、上不得族谱,总不能叫孩子喝西北风去?
届时少不得要拿些银钱安置,这类事在长安城里屡见不鲜。如今既然李渔这般说,想必已有周全打算,他又何必再多嘴?
这般想着,便轻抖缰绳,车轮碾着青石板,滚滚而去。
且说杨炯出了府门,径往麟嘉卫大营去了。
点齐一千精壮军士,俱是顶盔贯甲,腰悬利刃,跨下骏马神骏非常,蹄声得得,自封丘门入城。
此时天色未明,长街寂寂,唯有灯笼影影绰绰,映得青石板路泛着冷白的光。
杨炯按辔徐行,忽闻街角传来朗朗书声,抬眼望去,见一寒门书生倚着墙根,就着一盏豆油灯,正捧着《贤书》低声诵读,周遭军士往来,他却恍若未见,只专注于书中字句。
转过一条街,忽见前方车马辚辚,车帘掀开半角,露出一张敷粉施朱的脸,娇声笑道:“公子此番必能高中,妾身已在醉香楼备下庆功宴,只待公子簪花归来。”
车内书生面皮涨得通红,忙摇手道:“休要胡说!柳某不好这些铺张!”
话虽如此,头却低着翻书,手指在书页上摩挲不止,显是心下忐忑难安。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