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朱雀街也是人头攒动,举步维艰。
半路上有人说行路暑热,不如坐下来沽酒尝尝。
那是易禾第一次饮酒,喝的正是这椒柏酒。
这会儿她抬眼望了望车外,发现李祎买的还是那家酒肆。
可当年他们买酒时,店家还送了每人一个艾草香囊。
而今却没有。
到底簪花沽酒少年事,昨日物我已忘形。
真可惜。
想到这儿她鼻子微微一酸,赶紧扯了句旁的来问。
“那这一坛呢?”
李祎抿嘴笑笑:“这坛你别惦记,是给司马瞻的。”
易禾也笑。
谁说那些年俯仰成昔,忽然而已。
只要有人还记得,好像也不算遗憾。
车子在路上晃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这才驶出朱雀街。
李祎已经打了两个盹。
他揉着眼瞧了瞧外边:“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府。”
李祎觉得奇怪:“你元日就只拜访夫子一人?”
易禾懒懒地问了句:“你还想让我去拜谁?”
“朝堂里就没你在意的人了?”
“没有。”易禾说着话微微欠了欠身子,坐久了还真有些累。
“朝堂上官职比我高的都是敌党,无须去拜。官职比我低的,自然是他们来拜我。”
李祎努努嘴:“嗯,就你易大人矜贵。”
虽然他想不明白,既然高官都是敌党,那她在朝堂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再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太常第就到了。
两人先后刚落地,就见对面也驶来一辆马车。
王显笑盈盈地从车上下来,远远就冲易禾揖了一礼。
易禾一边将王显往院里请,一边示意杵在她身侧的李祎:
“这是御史中丞王大人,叫人。”
李祎其实之前跟王显见过一回,但他跟不熟的人向来没话说。
碍着今天是初一,就同王显见了个常礼。
显然王显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有没有这样的虚礼他似乎也不在意。
于是笑了笑:“道长新好。”
李祎则紧跟在易禾身后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