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咬着缠绵的语调,唇角的笑意却淡得像一阵抓不到的风。
抚在他耳垂上的指腹是热的,可他胸腔中滚沸的火却一寸又一寸地熄灭。
他见过谢惜棠满眼都是他的样子,所以他知道,如今的她不在意他。
他也切身体会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所以他知道,现在的她不爱他。
她不爱他。
心头泛起的酸涩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理智告诉季驰,他应当远离。
她言语中的暗示那么明显,分明是将他当成了一把可利用的刀。
温柔的言语,轻柔的安抚,全是为了让这把刀更顺从地为她所用。
在锦绣堆中长大的季世子何曾被人这般愚弄作贱过?
他应该愤怒地推开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直白地揭露,他才不会被一个女人肆意拿捏,当成取乐的物件在掌中玩弄。
可他的脚却像在原地生了根。
他舍不得。
也害怕话说出口后,两人真的就此断绝。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挽留他。
“怎么了?”
柔软的手指顺着他的耳廓,轻轻在下颌线上流连,如逗弄狸奴般揉了揉,最后羽毛般落在了他的唇边。
“不愿意就嘶。”
少女拧着眉,看着他颤着浓密的睫羽,又急又怒地将她的手指裹入唇中。
季驰又气又委屈,将这根作乱的手指当成了发泄的对象,用尖锐的虎牙去磨它,恨不能将它刺出个洞来,好让这个心狠的女人也感受一二疼痛。
可听到她的呼疼声,他又舍不得。
季驰红着眼睛,用舌尖一点一点抚慰过伤处,眸底逐渐蒙上一层颤巍巍的水光。
他想,他完了。
或许早在画舫上,早在她说出赌注的那个夜里,他就注定要在谢惜棠面前一败涂地。
季驰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哑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至少,至少她没让其余人当她座下的鹰犬。
谢惜棠弯了弯眸子,这个笑倒是比之前的都要真心实意的多。
季驰有些晃神,手臂箍住她的腰,喉结轻滚:“所以,有奖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