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残破不堪,庙门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两扇歪斜的门框,像张开的巨口,似要将这世间的苦难与疲惫一并吞噬。屋檐缺了一角,月光从缺口处倾泻而下,在地上投下一片惨白,宛如逝者脸上的霜,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凄凉。
“小心些。“张绣率先下马,长枪横在胸前,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警惕地踏入庙内。他的动作依旧敏捷,却像一把用旧了的利刃,锋芒虽在,却透着几分力不从心。
刘璋注意到他落地时左腿明显踉跄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却似一记重锤,敲在刘璋的心上,不愧是本官大力招揽的勇士。
陈宫哆哆嗦嗦地从马背上滑下来,险些跪倒在地。他的官袍下摆被枯树枝划破了好几处,丝丝缕缕地垂落着,像是被岁月扯碎的记忆。脸上沾满尘土,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也凌乱不堪,早已没了往日的儒雅风度,活脱脱一个落魄的旅人。
“这、这地方阴森得很“陈宫的声音装作发颤,眼睛不安地扫视着四周。庙内供奉的神像早已坍塌,只剩半截身子斜倚在墙角,空洞的眼眶仿佛正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冷漠与审视,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人间的无常。
刘璋最后一个走进庙内,十余名亲卫骑兵如今只剩下五人。他们沉默地卸下马鞍,动作机械而疲惫,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其中一人从行囊中取出火石,费力地敲击着,在几声清脆的声响后,终于点燃了半截残烛。烛光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庙内隐藏着无数未知的鬼魅,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张牙舞爪。
“大人,喝点水吧。“一名亲卫递上水囊。刘璋接过,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那水囊在手中晃荡着,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紧绷,让他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张将军,你的伤“刘璋看向正在检查伤口的张绣。借着烛光,他看清了那道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宛如一道狰狞的沟壑,触目惊心。
张绣咧嘴一笑,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