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做人还不如当狗,人性能被泯灭,狗却还自由些。
他牵着以岁的手,拿出一根藏在身上的针,针尖对准以岁的掌心,“如果有人要用这种东西扎你,你怎么办?遵循本心,不要骗师父。”
纵然已经被扎习惯了,但人在面对疼痛的时候,还是会产生自我保护的行为。
瘦的小猫一样的小孩皱起眉,忽的攥紧了掌心,声音极小:“不要。”说完他闭上眼,身体下意识绷起。
拒绝=挨打。
这个等价代换,身体条件反射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以岁没等来疼痛。
他听见师父笑了一声,似乎是在高兴。
以岁睁开眼。
二月红摸摸他的脑袋,掰开他的掌心,放了一颗糖,“很好,学会拒绝,这是奖励。”
“像是今天这种情况,如果吃饱了,就告诉师父师娘,不要在硬塞,知道吗?”
以岁垂眸看着掌心的糖块。
他刚才拒绝了师父。
但是没有挨打,而是得到了一个摸摸头,和一颗甜甜的糖。
以岁第一次清晰认知到,【主人】和【师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对这个地方的信任感还很少,并不相信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馅饼,会正好砸到他,但他愿意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直到被赶走的那天。
“知道了,师父。”
二月红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感叹。
虽然小徒弟拒绝他扎针的时候,仅仅说了声不要,身体连任何反抗的动作都没有,要完全教好任重道远,但就这声‘不要’,却比当年陈皮熟练掌握铁蛋子还让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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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天,以岁适应了府中的生活,正式拜了师,跟着二月红学艺。
一开嗓子,二月红便十分惊喜,紧接着就摸了摸以岁的骨头,更是确定了这孩子就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
梨园有了继承人,二爷这几日很是高兴,还打发了人去齐八的盘口送了厚礼,谢他这一卦给他得了个好徒弟,请他过两天来府上吃饭。
齐八自然是乐呵呵的接受。
红府这边师慈徒孝。
另一边的陈皮在码头吐瓜子壳。